那一夜,泪水滑落满脸,开始不了解二十余年的生命究竟有何意义可言,甚至开始怀疑这个算是累赘的外壳是最可笑的悲哀。用尽全力建立的那座城跨了,所有希望幻灭于那一瞬间,所有亲人影子不断缩小,我找不到聆听的耳朵,这冷冷的世界比死尸要可怕多了。
清晨时分,我从恶梦中醒来,再睡去,又从恶梦中醒来、再睡去,一直重叠着,我在梦中被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蹂躏糟蹋,死神不断逼近,愤怒与痛苦交叠着,死亡真的那么可怕吗?
我对现实的人与事有太多不满,我执著,我不认命,我要用最快的速度、用最贴切的语言对人详尽地揭露伪君子的丑恶,深怕时间太短不够让我描绘他们的污点,很用力地、非常专注地表现自己的不满,甚至那种咬牙切齿的表情有点阴森得令人却步,但我实在无法原谅这种伪君子、真小人。无时无刻的愤懑,我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,包袱里藏着多少怨恨、生命是越加沉重了。
望着镜子里恍惚的双眸,想了很久,早晨里站在这里的意义,于是拿起洗脸霜,挤一些在牙刷上,下意识里马上又察觉不对,然而却又重新犯错,好几次才做对了实际上想做的惯例动作,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多么简单的事,竟一再尝试而办不到,只觉得是太累了,无论是视觉或思路都清晰不起来。抱着不快乐的回忆,连呼吸都开始感觉吃力,生命像是一出没有主角的电影。很多时候,我会吃着吃着,同一时间在想着想着,结果又同一时间忘了自己在做什么、想什么。直到一个声音把我叫住,回过神来,我才知道自己又放空了。
后来,开始连自己的语言也模糊了,断断续续地,在言谈的衔接中竟忘了自己的重点甚至内容,开始不知所云,喃喃自语,歇斯底里起来,无法顾及身处何境,没来得及审视自己的行为会带来如何的社会反应。身边的友人开始害怕、远离,再没有人愿意聆听,再没有人愿意走近,因为每个人都深怕一时不慎引起一场情绪风暴。在失控以前,多么希望有人肯接一接我的电话,听听我狂哭一场,但偏偏却都传来冷冷的留言,我越发孤独,生命越回不到平衡点,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如影随行地跟着我,看透我的一切,更甚的是,我有时候还会感受到其冷笑的狡黠眼神.
在加油站付了钱后,一边想着一堆琐事、同时把刚找回的钱放进包包、一边从柜台里踱出来,再打开车门、上车、扭开引擎、踩油门,一连串习惯性动作,开车走了,一个念头忽然飘过,刚刚我漏了什么没做?看一看油表,我怎么又会这样?重复了多少次类似的状况,我很气苦自己的冒失。这是一种伤害,信心从这里开始流失,精神越是摇晃紧绷起来。
明明记得已把那扇门关上了,然而查看时竟是敞开着的,一种不安稳的气味袭击着我,开始打量自己是否把衣物穿好,上了纽扣吗?忘了拉拉链吗?上衣穿反了?我一直都在怀疑,怀疑自己会不会其实根本是一丝不挂地走在街上,任人耻笑。忧虑不断地在膨胀着,根本没法子轻松过日子。用公厕时,就算把门锁上了,我依然感受到外头的人可清楚地透视我在如厕时的一举一动,我想象到那门也许是不存在的、甚至是这个公厕可能根本就不存在,我会不会就是当街在拉屎撒尿?是谁在我身上施了这狠毒的咒语?
整理着行装的时候不晓得如何取舍,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死样,每次整顿到后来,都是满满的什么有的没的都充塞其中。一直有一种隐忧,每回看到灵魂出走的朋友背着一堆不关紧要的塑料袋、铝罐、废纸等,走在炎热的大太阳底下的高速大道上,目光呆滞地往前走、往前走,心里害怕将来自己会是这一族群的一分子,背着大背包,在炎热的大太阳午后。
这些日子, 给我关心的,除了家人,还有宗教的扶持,慧海法师的一句话:“风风雨雨才是人生,必要时借把伞撑一撑,合起伞时又见碧蓝时空,更何况雨后常见彩虹。”“人生像浪潮,没有巨岩与暗礁怎激得起美丽的浪花。”于是我知道我必须先放下,我不能再怨恨,从宽恕与忏悔中面对一切,我的不自在来自于自己内心,所以想法一改,生命又回到了原点上。
朋友们,我们的忧郁来自我们自己内心的结,要把它解开得借助外在的治疗与力量之外,我们本身思维上的调整很重要,面对改变不了的事实,我们且改变自己的想法,公不转,我们就得自转,想开了,灵魂就会回来。祝你们:明天会更好!
瞬间璀璨 |
红土坎日落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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