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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ednesday, January 5, 2011

一双耳朵

望着她那双会笑的眼眸,没有人可以想象她曾经的忧伤。戏一样的人生啊,全都发生在她身上,打从少女时代开始,她已经显得很不一样,只要其他同学一个动作,一句无心之语,都足以让她伤心欲绝。在当年,“忧郁”这种字眼不是很流行,大部分人说她悲观、爱哭。我身为好友,只能当个听众,默默支持。 从小,家里对她要求苛刻,她在藤鞭的阴影下长大,有时候,母亲一气起来,身旁有什么就一把抓起什么来当武器。在那个家,还被自己的亲哥哥性侵犯,她告诉家人,可是没有人相信她。于是她开始自闭、自毁,失控地歇斯底里狂喊。 后来,她遇到一个很贴心的男人,当时我也替她高兴。二十一岁那年,那男人向她求婚,她欣然接受,摆脱了二十多年来的身心折磨,却不因而幸福,反之却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,她走进了另一个家暴,原本以为是天堂,结果却是地狱,后来她被遗弃。好一段日子,走不出失婚的痛苦,躲在一间窄小阴暗的储物室里,整整一个星期,脏兮兮的,不冲不洗不吃不喝,后来说想通了,却还是很介意自己,偶尔不能自己地落泪难过起来。 再后来,她去了英国,我透过书信跟她联系,她生了个儿子,当了单亲妈妈,她已学会不去在意别人的想法。前几年,她回国,带着儿子的她,恋爱了,我看着她少女似的笑靥,为她感到欣慰,我在去年他们的喜筵上默默为他们祝福。我以为童话故事有了美好的结局,谁知最近传来她的短信,她怀胎十月的女儿,在产房里夭折了,令我不禁感叹人生路不胜崎岖。最近我去探望她,她又开始忧郁,看到路人经过都想哭,开始不断地回顾一路走来的沧桑,我没对她说什么,只希望她能坚强,至少身旁还有爱她关心她的人。这一次我不知道她要忧郁多久,但,很肯定的,她是不会放弃的,她只是需要时间,我能给她的是一双耳朵,一双随时愿意聆听的耳朵。我会等她再次振作起来。我这个忧郁又坚强的朋友啊,我真心地为你祝福。